白大褂背后的故事系列：急诊科女医生的17小时

编者按：

白大褂、口罩、眼镜、冰冷的金属听诊器和手术刀。医生的形象多少带着冷峻和沉重。你是否知道，这一身白大褂的背后，也有一颗温暖的心，他们也会为治好了患者开心地笑，也会为了逗小患者学动物叫。他们是健康守门人，他们是帮助患者与病魔对抗的战士，他们是送去关照安慰的守护天使。请跟着我们的脚步，走进这些医生的日常工作，让我们了解白大褂背后的故事……

人民网健康卫生频道联合人民日报社会版、人民电视共同推出《白大褂背后的故事》大型医学人文栏目,本期主题为：走进山东烟台毓璜顶医院急诊科。

11月24日，笔者来到烟台毓璜顶医院急诊科，用17个小时的时间，体验烟台毓璜顶医院急诊科主治医师曲芸的夜班工作。

11月24日下午4点40分，曲芸来到医院换好衣服，回到急诊科，这个她工作了11年的地方。开朗大方、笑容阳光，这是笔者对曲芸的第一印象。

接近下午5点，急诊科却没有任何要下班的迹象，急诊挂号处依然有不少患者在排队挂号。然而，这却并不是急诊科的忙碌高峰期。

抢救室中，医护人员们正在抢救一名突发心梗的患者。而这时曲芸刚刚换好衣服，便被叫到抢救室中参与抢救。

在处理完患者之后，曲芸回到了医生办公室，在经过简短的交班之后，曲芸和急诊科主任康海沟通了病房患者情况，确定了哪些患者需要在夜间进行重点看护。

就像是显示屏上的心跳一样，急诊科的医护人员只要回到工作岗位上，忙碌的脚步就一直停不下来。

晚上6点多，曲芸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吃晚饭，笔者也终于能得空跟她聊两句。“上夜班的时候，妈妈都会帮我把饭提前做好，让我带着。一般都是米饭和土豆丝之类的，因为这样不仅下饭、吃得快，而且凉了也可以吃。”曲芸说。

曲芸当天的班是从下午5点到第二天上午8点，每次上夜班的时候曲芸都会提前到岗，留出自己的吃饭时间，却还是很少能吃上一口热乎饭，经常要忙活1个多小时才可以吃饭，有时甚至要到深夜。特别忙得时候，曲芸可能要分好几次才能将饭吃完。

曲芸吃饭吃得很快，五六分钟就把饭吃完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能相信一个瘦小的女生可以吃得这么快。“吃得快很正常，因为我们是轮班吃饭的，自己吃快一点就可以让别人早点吃，也可以尽早让别人在吃饭的时候休息一会儿。”曲芸说。

吃完饭后，曲芸来到门急诊输液留观室，了解留观患者情况，以便做好突发情况应对。笔者了解到，曲芸当天的主要职责是负责急诊住院、留观患者，但当急诊门诊医生出诊后要承担二次出诊任务及急诊门诊、急诊抢救工作，当其他急诊岗位需要援助时，曲芸也要即刻出现在相应的岗位上。

晚上6点45，出诊铃声在急诊科响了起来。接到通知后，曲芸随手抓起一件外套，便向医院大门跑去。

上车之后，曲芸开始核对出诊信息，这是一名因为醉酒不慎摔倒的患者。到达事发地点后，曲芸为患者进行了紧急处理，并在救护车上进行了生命体征监测及心电图检查。

当天晚上，烟台市迎来2015年的初雪，但是急诊科的医护人员却无法欣赏初雪美景，他们依然奋战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守护着市民的生命安全。

在急诊科，大夫的工作是非常辛苦的，出诊时除了要为患者提供紧急治疗外，还要搬抬患者，并非常贴心地照顾患者。因为搬抬次数多，加上不少患者体重比较重，急诊科的医护人员大都有腰椎方面的疾病。

晚上7点50分，曲芸回到医院处理完醉酒患者之后，便来到急诊内科诊室，开始接诊患者。在人满为患的诊室中，曲芸瘦小的身躯被患者及家属包围了。

曲芸告诉笔者，“来看急诊的患者和家属的心情都比较焦虑，患者往往来了之后都会围在桌子旁边。有时候因为人太多，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整个诊室内非常嘈杂，而我们医生必须排除这些声音，一心一意为正在接诊的患者看病。”

“我们急诊科医生，会经常接触醉酒的患者。有一次我被1名喝多了的患者一拳打在头上，因为是无缘无故被打，心理别提有多委屈了。”曲芸说。

晚上9点30分，在看完大概20个患者之后，曲芸来到了抢救室，开始处理抢救室中的患者。“急诊门诊、抢救室、院前急救都设有固定岗位人员，但因为我们医院是省级区域医疗中心，周边医院转入危重患者非常多，尤其在夜间，所以，一旦忙起来，就需要到相应的岗位去支援。记得有一次在夜间6个半小时里，我和我的同事在诊室看了100多个患者，在抢救室处理了30多个患者。”

急诊科工作要求医护人员忙而不乱，因此急诊科的医护人员需要具备优秀的沟通能力和表达能力，力求用最简单的话语对患者及家属讲明病情。

和其他科室患者相比，医院急诊科的患者充满了未知数，没有一个大夫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突发情况。同时，急诊科也是最嘈杂的一个科，医生、护士、患者、家属的声音全部混杂在一起，医生在诊疗过程中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不得有丝毫马虎。

晚上11点，在抢救室忙活了快2个小时之后，曲芸回到了医生办公室。笔者发现，从上班到现在，曲芸已经洗了10多次手。曲芸告诉笔者，“这是我们的规定，为了避免交叉感染，每次接触了患者之后都要洗手。刚工作的时候不太习惯，洗手洗的太多手都裂口了。现在好了，工作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和笔者聊了不到5分钟，再次接到出诊通知，曲芸第一时间坐上救护车向事发地点驶去。

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深夜12点，曲芸再次从抢救室回到医生办公室。坐在电脑前面查阅患者病历的曲芸，终于喝上了接班以后的第一口水。

空荡荡的办公室中，曲芸斜靠在桌子上注视着墙上的重症患者监测仪，神情异常专注。

凌晨1点15分，曲芸又在急诊内科诊室工作了将近1个小时，在这期间，她又接诊了10多名患者。

当天的急诊病房里住着一名“特殊”患者。之所以说这名患者特殊，是因为这名患者自送到医院之后，一直面色苍白、呕吐，并且血压很低。因为患者临床表现不典型，初诊不能明确诊断。接诊医生及夜班医生在详细的病史询问、查体、严密的病情观察以及辅助检查等一系列工作后，暂定为可疑消化道出血。凌晨２点，曲芸联系消化内科大夫会诊，最终，患者被确诊为消化道出血。

当患者被送往消化内科后，曲芸告诉笔者，“有时患者临床表现与许多疾病相似，确诊需要一个过程，这可能与患者及家属的心理预期有一定的差距，这时，就需要我们医生与家属和患者做好沟通工作，防止矛盾发生。”

曲芸不仅是一名临床医生，也是急诊科的科室秘书，负责科室日常材料整理和编写。凌晨3点多，曲芸回到办公室，准备抽空整理下科室的相关材料。“白班的时候，我都是晚上回家整理材料。有一次整理材料到很晚，我女儿很严肃的问我累不累，并且一本正经的说她要给康主任打电话谈谈，为什么让我妈妈工作到这么晚。听完这句话，真是感觉又好笑又心酸。”

当凌晨3点多，笔者感到疲惫时，曲芸依然在忙碌着，为患者看病、处理刚送来的患者、监测病房患者情况、与同事交流病情……用曲芸的话说，“习惯了就好，这边跑跑，那边跑跑就没有那么困了。”

凌晨3点40分，曲芸接到接诊通知，曲芸和她的同事们接到患者之后，火速将患者送往抢救室。

急诊科是一个永远无法停歇的地方，“永不停止”的脚步象征着生生不息的生命。

凌晨4点30分，曲芸来到病房，安抚一位因胃部疼痛而无法睡眠的患者情绪。

早上6点，曲芸的爸爸为曲芸送来了早饭，而这时的曲芸依然在抢救室工作着。

早上6点50分，忙完抢救室工作的曲芸，回到医生办公室喝了一包速溶咖啡，并简单洗漱了一下，以缓解一晚上工作带来的疲惫。

早上7点多，曲芸趁着白班医生到岗的机会，吃了一根油条和一个鸡蛋。在吃完这顿普通的早餐之后，曲芸终于有机会准备即将开始的早交班相关汇报材料。

“夜间抢救室处理患者42人、外院转入18人、新入院患者31人……”早交班中，曲芸作为夜班值班医生，将夜间患者病情变化向同事们进行了详细交接。

每周三的早交班过后，是急诊科病历点评时间，几乎所有大夫都会抽出时间参加，相互间进行讨论，提升自己的病历书写水平。

早上8点，是曲芸的正常下班时间，但是她并不能回家，因为她还要完成早上的查房工作。在病房中，曲芸除了要了解患者情况之外，还要细心解答家属疑问，如果遇到问题还要及时和同事沟通。

在患者眼中，曲芸不管什么时候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而且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是细声细语，年纪大一点的患者都喜欢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从当天下午5点到第二天上午10点，笔者一直待在急诊科，这17个小时当中，除了出诊之外，曲芸一直在诊室、抢救室、病房之间穿梭，除了在急诊门诊工作之外，没有一次坐在凳子上的时间能够超过10分钟。

查完房之后，已经上午10点，曲芸结束了自己长达17个小时的工作。当曲芸换好衣服，走出医院门诊大楼时，雪花无声地飘落，曲芸伸出手，享受这个时刻的清凉与宁静。

曲芸边走边给自己的老公打电话。“我老公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因为工作关系，我们深知彼此工作的不容易，也因此有了更多的默契，下夜班时都会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因为我俩都是医生，有时候两三天都见不上面，更不要说一起陪孩子出去玩了。”曲芸说，“我女儿是我爸爸妈妈帮忙照顾的，有一次我去学校接她放学，女儿却问我姥爷、姥姥怎么没来，真的感觉欠孩子太多了。”

看着曲芸渐渐远去的身影，笔者心里感慨万千。或许有的人觉得大夫冷漠，但笔者在急诊科待了17个小时之后发现，别人眼中的冷漠其实是一种冷静。因为面对患者时，不管病情怎样，大夫是不可以慌张的，只有冷静面对，才能成为患者的主心骨，才能保障生命的延续。

笔者手记：

这是笔者的第一次通宵采访。17个小时对于笔者来说，是非常辛苦的17个小时。10点多到家以后，一直睡到下午6点，还是觉得浑身疲乏。而这样的生活，对于曲芸这样千千万万的医生来说，却是家常便饭。这17个小时，只是他们无数个日夜坚守中极为平凡的17个小时。

急诊科是一个与死神赛跑的地方。我们希望他们是救死扶伤的天使，却忘记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家的平凡人。我们在与家人团圆过年过节时，是他们在坚守岗位，因为节假日的急诊患者会更多；我们在结束一天工作回家休息时，他们还奔波在出诊与病房之间，只为了患者及家属能安心。

曲芸跟笔者说起孩子的时候，那无奈的笑里，除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对家人的歉疚之外，更多的是一名医生对自己工作的尊重，对患者生命的坚守。笔者突然觉得很佩服，是什么样的信念，能让这样一个小小的身躯，在急救岗位上坚守11年，牺牲自己该有的生活，日复一日，不言辛苦。

可能，是使命感，是每个医生都有的“救死扶伤”的使命。想要感谢每一个他们，用一生的“不言辛苦”，为我们筑起生命的通道。

或许，在医患关系中，我们应该多一份理解，多一份和谐。 

来源：人民网 通讯员 李成修 闫赟 摄影 汤志娜 芮海清（原题：人命关天的岗位 动人心弦的时刻:急诊科女医生的17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