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公立三甲医生集资办民营医院的5大原由

近日，一则宁夏医科大总医院1591名医务人员集资办民营医院的新闻，将该院推到了风口浪尖。

大家纷纷表示困惑不解，该院作为自治区一家公立综合性三甲医院，其规模甚至超过北京、上海的知名医院，坐拥如此优势的区域医疗资源，拿着“铁饭碗”工资，为何千名医务人员还要自掏腰包，集资办一家民营医院呢？笔者在与相关人士的闲聊中，总结出5大原由，供读者鉴别。

原由之一：收入“扭曲”，人格被绑架，毫无尊严！

古往今来，医生皆以济世救人为天责，赢得社会普遍的敬重与拥戴。但是，近十几年来，我国医生却普遍感受不到职业的尊严。原因何在？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医生的经济收入受到医药代表的严重影响，医生的处方行为实际上已经被医药代表所绑架。

众所周知，医生的职业具有明显的“三高”特征——高投入、高风险、高收入。但在我国，由于医生不能自由执业，绝大部分医生作为公立医疗机构的事业单位职员，只能领取和公务员差不多的薪酬待遇，这显然与医生的劳动价值极不匹配。

更重要的是，我国卫生行政部门不仅以“医疗服务不能市场化”、“必须由政府主导”为由将医生这一最宝贵的资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且以“政府集中采购有利于降低药价、遏制腐败”、“公益性”、“破除以药补医”等为幌子推行药品集中招标采购和零差率政策，卫生行政部门直接干预公立医疗机构的药品购销价格，行政定价必然破坏正常的市场竞争，导致公开的价格竞争机制在公立医疗机构的药品供应体系中完全失灵，倒逼药品生产经营企业不得不开展“高定价、大回扣”的隐性交易竞争，公立医疗机构的药品价格虚高1300%、2000%、6000%的丑闻层出不穷，到了离奇离谱的程度，与虚高药价相伴随的是医生收受药品回扣成为普遍现象，不收回扣的医生反而成为另类。2013年，央视曝光福建漳州医疗腐败案，所有公立医院的医生100%收受药品回扣，回扣占药价的50%，令国人震惊，但这只是全国医疗腐败的一个缩影。

因此，我国公立医疗机构的医生虽然明面上的收入（包括工资、津贴、奖金等）虽然不算高（据媒体调查，广东省二级及以上公立医院的医生平均年收入为19万余元），但在实际上，医生们根本就不怎么看自己的工资卡，因为医生最主要的收入来自药品、器械等回扣，这些隐性收入是公开收入的几十倍（据江苏某药厂的医药代表估计，广州、深圳、上海、北京等大城市三甲医院的大医生每年的回扣收入平均在300万元上下）。因此，我国公立医疗机构医生的实际收入不但不低，而且远远高于国外的同行（欧美、日本、台湾、香港等医生实行自由执业制度，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能够留下来的医生，其收入约为社会平均收入的4倍）。

惊人的巨额回扣虽然让医生有了丰厚的收入，但是医生却因此丢掉了尊严。尽管医生们都很清楚因为回扣而昧着良心“多开药”、“滥开药”对患者而言无异于“谋财害命”，不但背离了“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悬壶济世”等从医原则与信念，失去了做人的底线，而且违法。但是，在医生收回扣是普遍现象、不收回扣的医生反而成为另类的体制和环境下，医生必须听医药代表的话，必须按照医药代表的“要求”猛开药、多开药，完成医药代表交付的“任务”，医生的处方行为实际上完全被医药代表所绑架。尽管医生们内心里极度瞧不起医药代表，但现实却让医生们对医药代表“既爱又恨”且“欲罢不能”，毫无尊严可言。

原由之二：没有安全感！

由于医生的主要收入来自于药品、器械的回扣等灰色收入，这导致医生极其没有安全感，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一个医生同时和很多个医药代表有利益勾兑，一个医药代表也同时和很多个医生进行利益勾兑，中间只要有一个人出事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旦出事，医生轻则多年的灰色收入全部上缴，重则丢掉饭碗甚至身陷囹圄。而医药代表自身有业绩压力而且彼此之间是存在激烈的竞争，因此常有医药代表用“手机丢了”、“U盘丢了”等方式威胁医生多开药，特别是医药代表的素质参差不齐，有些医药代表经常在很多场合随意透露医生收受回扣的秘密，特别是在酒后的胡言乱语常常让医生非常惊恐。

更重要的一个方面是，回扣的刺激让医生的处方行为严重扭曲，大处方、滥用药、大检查等严重侵害患者的经济利益和生命安全，让患者既多花了钱又丢掉了命，人财两空。患者虽然无法掌握医生处方不合理甚至违法犯法的证据，但普遍感觉到就医的性价比不值，由于管办不分的体制，卫生行政部门与公立医疗机构之间是“老子与儿子”的关系，患者不指望从行政机关那里获得公平的对待，往往拿起屠刀采用砍医、杀医的暴力方式发泄内心的不满。暴力伤医、杀医事件层出不穷，触及医生的安全底线，让医生防不胜防，极为惊恐，毫无安全感。

原由之三：公立体制下，干好干坏一个样，没有前途！

与美国、英国、日本、台湾等市场经济体的医生都是自由执业者不同，我国公立医院的医生的身份被严格限定为事业单位的职工，只能领类似于公务员的薪酬待遇，名义上公立医院是公益性的单位，不以盈利为目的。但实际上，逐利是人的本性，“不逐利”是不可能的，而且在市场经济的大环境下，各行各业都崇尚竞争，强调优胜劣汰，鼓励多劳多得、优劳优得，医生也是人，通过自己高超的技术和优秀的服务获得体面的收入，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但有关方面却非要把医疗搞成一个不“逐利”的独立王国，但禁止“公开逐利”的结果却是逼迫医生都在暗中逐利。在打着“公益性”大旗的公立医院暗中逐利，医生们人不人、鬼不鬼，毫无前途。

原由之四：有钱了，想当老板很正常！

尽管一直在抱怨薪酬待遇低，但实际上我国公立医院的医生收入不但不低，而且远高于国外同行，主要原因是灰色收入占到医生实际收入的90%以上。据某厂医药代表估计，现在城市三级医院医生每年的灰色收入北上广深在300万以上，其他省会城市医生在200-300万之间。也就是说医生们手上有大量的资金可用于投资。

医生收入颇丰，想当老板很正常。

原由之五：医疗最终要走向市场化，大势所趋！

投资有风险，但是就医生而言，现在投资办医院机会大于挑战。一是因为医生最熟悉的行业就是医药，因此医生投资办医院属于做自己最熟悉的事情，具有明显的专业优势。二是从行业的发展规律看，在实行市场经济体制的国家和地区，医疗都是市场化的，都是效率高、服务好、质量优的民营医疗机构占主体，我国已经确定了市场经济的体制，这决定了我国的医疗最终要走向市场化。尽管医疗的市场化不符合卫生行政部门官员的利益，但是他们改变不了时代的潮流和发展趋势。而且，从我国当前的情况来看，在政府的过度干预下，公立医疗机构的形象和口碑已经一落千丈（尽管打着公益性的旗帜，但实际上却是一个谋财害命的屠宰场），中央政府和人民群众都希望能够尽快形成多元化办医的格局，希望更多的民营医疗机构迅速崛起，通过“鲶鱼效应”给公立医院施加压力，刺激公立医疗机构改善服务，提高效率。公立医院的问题和弊端，就是民营医疗机构的机会。这个时候投资办民营医疗，机会远大于风险。

综上，笔者认为宁夏医科大总医院1591名医务人员集资办民营医院这一事件，深刻地反映了在当前医疗不允许市场化、不允许逐利的思想认识下出台的药品集中采购和零差率这两项不当管制政策，倒逼药品生产经营企业不得不开展“高定价、大回扣”的隐性交易竞争，致使医生收受药品回扣成为普遍现象，医生收入主要靠拿回扣，回扣刺激下的过度医疗，让患者不堪重负且饱受过度用药、检查之苦，患者普遍感到性价比不值，再加之公立垄断体制所天然具有的“居高临下”，使得患者备受冷漠甚至欺凌，却又投诉无门，最终将怒火怼向医生，以上种种都使得公立医院医生既没有尊严，又没有安全感。同时，在“大锅饭”体制下，干好干坏一个样，行政化体制下，能否晋升还得看领导脸色，使得医生在公立医院看不得希望。如此，摆脱公立体制的束缚就成为了不得以且形势所趋的选择。医疗市场化是不可改变的，解放医生，让医生自由执业，只有通过市场竞争，让患者用脚投票，才能体现出一个医生的真正价值，医生也就能获得与其价值相符的报酬，激烈的市场竞争也使得医生必须不断提高自身医疗服务水平与质量，优待患者，让患者信任并选择自己，医患关系就自然会和谐。

笔者相信，宁夏医科大总医院1591名医务人员绝不会成为孤单的独行者，一定会有更多的医生通过各种途径融入市场的大潮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