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力芝和阿比多尔治新冠肺炎:有用 OR 无用?
2020-02-23 MedSci MedSci
先看几则报道:金银潭医院院长:克力芝(洛匹那韦/利托那韦)有前途金银潭医院是武汉的传染病专科医院,作为院长,张定宇带领团队对2019年12月29日转入的首批7名不明肺炎患者开展了流行病学调查,收集支气管肺泡灌洗液样本送检。他还将抗艾药物克力芝用于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重症患者。克力芝是很多一线医生喜欢的主打药物,可以减少重症向危重症的转化率。克力芝的主要副作用是胃肠道的,恶心、呕吐、腹泻;这个
先看几则报道:
金银潭医院是武汉的传染病专科医院,作为院长,张定宇带领团队对2019年12月29日转入的首批7名不明肺炎患者开展了流行病学调查,收集支气管肺泡灌洗液样本送检。他还将抗艾药物克力芝用于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重症患者。
克力芝是很多一线医生喜欢的主打药物,可以减少重症向危重症的转化率。
克力芝的主要副作用是胃肠道的,恶心、呕吐、腹泻;这个药在治疗艾滋病时没有这么强的反应,但新冠肺炎的病人反应很大。另外就是心率减慢,因此服β阻滞剂的要小心,还有和某些降压药、降糖药的相互作用。
艾滋病人服用此药的,新冠肺炎的感染率有所降低;追踪了一千多例,只有3-5例感染新冠肺炎。
同时,也开展了相关的临床试验。目前为止,已经入组了将近202例,两三例有“脱落”,只有198例入组完成。看上去觉得(克力芝)还是能够降低死亡率,也减少危重病例发生率的。在研究过程当中,我们采集了病人的肛拭、咽拭以及血标本。采集的时间是服药前,服药后5天、10天,如果还病人没有出院,还有15天及24天的随访。肛拭、咽拭以及血标本的一些检测,还没开始做,估计我们明天就会讨论这些检测的一个方案,我们留下这些样本主要是想看病毒载量以及血中抗体的一些变化。我们对克力芝的使用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对它抱以很大的希望,用到中间的时候,因为一些不良反应又对它有一些疑虑。到现在,感觉它还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对抗新冠肺炎的一个药物。
因为我有渐冻症,在服用多替拉韦,用上去以后,反而是我没有被感染。正好是因为我的妻子被感染了,我跟她有非常密切的接触,可我没有被感染,所以我相信抗艾滋病的药物可能会有抑制病毒复制的作用。
泰国卫生部:抗艾滋与抗流感联合用药治疗新冠肺炎有奇效
据曼谷Rajavithi医院的Kriangsak医生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表述,这个有效药方由两种药物组成,分别是抗流感药物和抗艾滋病药物。临床应用发现,有确诊病例在采用两种药物联合用药治疗后,12小时内病情明显改善,而仅48小时内,核酸检测结果转阴。
武汉协和医院急诊科的主任张劲农:阿比多尔能有效
张敬龙向媒体表示,包括自己在内的第1批出院的武汉协和医院医务人员当中,绝大部分人治疗途中都在服用这类药物,虽然现在没有科学的办法佐证这个药物对于冠状病毒的治疗有效果,但是这些治愈的患者们却在一定的程度上证明了该药物是有效的,而张劲农在翻阅文献之后,也在国际上看到了这类药物对于遏制冠状病毒以及SARS病毒都是有一定效果的。而这个药物现在也只有中国和俄罗斯拥有,美国人不仅不知道,而且他们对于阿比多而也没有多少研究。阿比多尔实际上是一种治疗AB组流感病毒而引发的上呼吸道感染的一款西药。
服用阿比多尔之后可以遏制病毒与宿主的细胞膜之间的融合,从而能够对病毒进行阻隔,而与此同时阿比多尔能够诱发体内的机制产生内源性干扰素,从而提高自身的免疫能力
李兰娟院士团队最新研究成果:阿比多尔能有效抑制冠状病毒
李兰娟院士说,根据初步测试,在体外细胞实验中显示:阿比多尔在10~30微摩尔浓度下,与药物未处理的对照组比较,能有效抑制冠状病毒达到60倍,并且显著抑制病毒对细胞的病变效应。她建议将阿比多尔列入国家卫健委《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
实际上早在2013年和2016年的时候,钟南山院士所在的广东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等两家国内单位就曾经申请过了阿比多尔自备预防和治疗萨斯病毒药物中的用途。
上海公卫中心卢洪洲:未发现克力芝/阿比多尔治疗新冠肺炎作用
《中华传染病杂志》最新发布《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和阿比多尔用于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有效性研究》一文,回顾性分析了2020年1月20日至2月6日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收治的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134例患者的临床资料。该研究作者为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卢洪洲、陈军、凌云、席秀红、刘萍、李锋、李涛、尚祉胤、王梅、沈银忠。
研究结果显示,未发现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和阿比多尔具有改善症状或缩短呼吸道标本病毒核酸转阴时间的作用,其有效性仍有待进一步临床研究确认。
简而言之,这两款药物的治疗效果存疑。
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克力芝)是一种艾滋病抗病毒药物,也是最早用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治疗的抗病毒老药之一,由被感染的国家专家组成员王广发表示该药物“对自己有效”后受到大众关注,随后被纳《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三版)》。同样,阿比多尔(阿比朵尔)作为一款抗流感病毒药物,在此前包括中国工程院李兰娟院士等人也曾提出支持该药物进入诊疗方案,并被纳入了最新公布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
本研究纳入了今年1月20日至2月6日期间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收治的134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其中男性69例(51.5%),女性65例,年龄为35~62岁,平均为48岁。这些患者均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患者,并未使用其他具有潜在抗病毒活性药物。
该回顾性分析根据不同治疗方案把134例患者分成3组,所有患者在均接受重组人干扰素α2b喷雾治疗以及对症支持治疗的基础上,其中52例患者口服抗病毒药物克力芝2片,1次/12小时,疗程为5天;34例患者口服抗病毒药物阿比多尔200 mg(3次/天),疗程为5天;48例患者不服用任何抗病毒药物作为对照组。因任何原因未能连续服用2天抗病毒药物的患者,视为未服用抗病毒药物而纳入对照组。
其中,克力芝组52人均为普通型患者、平均年龄47岁;阿比多尔组33人为普通型、1人危重症,平均年龄44岁;对照组44人为普通型、1人重症、3人危重症。平均年龄55岁。
在住院治疗期间,克力芝组中2例(3.8%)患者发展为重症,2例(3.8%)患者发展为危重症;阿比多尔组普通型患者中1例(3.3%)发展为重症;对照组2例(4.5%)患者发展为重症。阿比多尔组和克力芝组患者体温恢复正常的中位时间均为6天,而对照组为4天,3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将三组患者入院时的年龄、性别和发病天数纳入多因素分析后,仍未发现3组患者呼吸道标本病毒核酸转阴时间存在显著差异。
其中,克力芝组第7天病原核酸转阴率为71.8%(28/39),阿比多尔组为82.6%(19/23),对照组为77.1%(27/35),3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而克力芝组22例(42.3%)、阿比多尔组12例(36.4%)和对照组21例(47.7%)患者治疗后第7天影像学仍为进展表现。
简单而言,3组患者在病情发展成重症、或是体温恢复正常上的结果差异无统计学意义,3组患者治疗后的病毒核酸检测转阴时间(以7天为标准)不存在显著差异,其差异也不具有统计学意义。
不良反应上,克力芝组中9例(17.3%)出现不良反应,其中以恶心、腹泻等消化道症状为多见;阿比多尔组中3例(8.8%)出现不良反应,表现为腹泻;对照组中4例(8.3%)出现纳差、腹泻等不良反应,3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简单理解即为,3组用药方案在临床不良反应上表现相近。
研究团队认为,结果显示克力芝组和阿比多尔组在改善临床症状(如体温恢复正常)和加快病毒清除方面均未优于对照组,而克力芝组的不良反应发生率却有高于对照组的趋势,这可能与使用的药物剂量或疗程有关。更长疗程或更大剂量方案的有效性仍需进一步探索。总的来说,未发现克力芝和阿比多尔具有改善症状、或缩短呼吸道标本病毒核酸转阴时间的作用,因此上述两个药物对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治疗效果仍有待进一步评价。
但目前看,这一分析结果依然存在很多问题,其效力存疑,并不能证明克力芝或阿比多尔对新冠肺炎治疗无效。
他认为,这篇研究虽然有设置试验终点,并做了若干有效性、安全性分析,但所设置的终点如体温正常、7天核酸转阴、核酸转阴时间等终点都很零碎。这些终点可以用作判断疗效的依据,但哪个是最关键依据却并未说明。而实际上当时《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三版)》对于出院和解除隔离是有明确标准的,本身是有一个现成的复合终点在研究中使用的,但是研究却并没有这么做。
其次,入组患者的基线特征存在偏倚,一表现在年龄上,克力芝组52人平均年龄47岁;阿比多尔组33人平均年龄44岁;对照组44人平均年龄55岁,对照组平均年龄显著高于克力芝组与阿比多尔组。二是克力芝组都是普通型患者,阿比多尔组与对照组却有重症或危重症患者纳入。
再者,由于样本量较小,因此整个试验效力不高,还有待进一步临床数据证实。
而研究人员也在论文中承认,本研究尚存在一些不足之处。首先,由于条件限制,并未每天采集咽拭子,也未能对病原核酸进行定量检测,因此无法准确判断呼吸道标本的病原转阴时间和药物的抗病毒效果。
同时,由于采样、转运等等环节的问题,目前认为核酸检测的灵敏度存在一定不足。其次,仅评估了第7天的病原转阴率,尚未评估长期如14天的抗病毒效果。再者,本研究纳入的主要为普通型肺炎患者,因此这两种药物在重症和危重症患者中的应用有待进一步评估。
克力芝和阿比多尔:有效还是无效?
事实上,限于目前的情况,暂时很难拿出十分有效的循证证据,各方提供的证据,都存在偏颇。金银潭医院院长是基于临床观察和实践,李兰娟院士是基于体外试验,如果从体外试验反推到人体,在人体中有效浓度可能不足以对抗病毒。而卢洪洲教授得出阴性结果是基于回顾性研究,两组的基线可能不齐,使用阿比多尔的患者可能病情更重,疗效不佳也可能不是药物的问题,而是病情更重的原因,或使用时间不一定合理的原因。
因此,这仍然需要进一步通过临床试验去证实。当然,对于这样的老药,企业是否有兴趣开展研究,同样是问题。
通过这个小案例也表明,规范的临床试验有多重要,仅仅是临床经验或回顾性分析,都很有可能是错误的。梅斯医学也提醒大家,对药物的认知,眼见不一定为实的,科学研究的结论才最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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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何时才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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