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在第五次心肺复苏之后

图1  2013年4月16日，家住江苏大丰草堰的6岁女童文轩在放学路上遭遇车祸，伤势严重，由当地医院转送至南通大学附属医院急诊中心。车祸的巨大冲力，将小文轩的眼球挤入脑室。多科紧急会诊，在积极地抗休克、止血处理后，被迅速送往CT室。当小文轩被抱上CT检查台时，心跳一度停止，在紧急的心肺复苏后艰难地完成了检查，就在返回途中，心跳再度停止并复苏。

图2  抢救室护士张亚云给小文轩轻轻地擦拭去脸部的血迹。她，一点点，小心翼翼。

图3  然而，死神并没有就此放过小文轩，心跳呼吸再度暂停，监护仪上那可怕的一直线，让医护人员满心焦急。心肺复苏、强心剂、加压输血…… 第三次停跳，复苏希望越来越渺茫，但是医护人员并没有将小文轩放弃。

图4 “又有了！”一条心电波纹在心脏监护仪上再次顽强地出现，护士张亚云转过头对着护士站的其他姐妹喊，她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夸张，喊得比任何时候都高亢。这是第三次心肺复苏成功，她俨然对小文轩从另外一个世界再回来，欣慰、激动且满足。

图5  那份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小文轩的心跳又呈一直线，没有等待，抢救继续。

图6  事发那日，是爷爷带着小文轩去幼儿园的，车祸中爷爷伤情较重在当地医院抢救，小文轩的父母在上海工作，所以是奶奶只身一人跟着救护车来的，奶奶目睹着眼前的一切。走了，又回来了，回来了，又走了…… 奶奶不敢想象下一幕将是什么，也想象不出来，只能呆滞在一旁。

图7  分针又划过了三格，小文轩第四次心肺复苏成功，她也终于等到了从上海赶回的父亲和母亲。那一刻，抢救室里异样地宁静，踏进抢救室的那刻，她们怔住了。

图8  哪怕有一点点的恻隐之心，死神也该罢手了，但是这对母女的相见也就短短几分钟，那根直线再次被无情地拉直。

图9  第五次心肺复苏之后，再无生命痕迹，哪怕亲人、医者竭力挽留。小花衣轻掩被扭曲的小脸，小文轩再无痛苦，但那份悲伤注定留在了这个无法圆满的世界上。

图10  小文轩还是走了，在第五次心肺复苏之后，亲人的悲痛欲绝可以释放在这个生离死别的时刻，而身旁呼吸机监护仪此起彼伏的报警声，只能让医护人员将无限的遗憾和痛楚以最短的时间埋进心里，投入下一场战斗。

图11  这些在生死场上的医者身影，在此刻，在不久的将来，可能都将模糊。“你们尽力了！”，目睹了抢救全过程的奶奶的一句轻轻安慰，成为他们继续在生死场上战斗的力量，这一刻、这一天、乃至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