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粒体技术引发试管受精大讨论

一些医生认为线粒体或能帮助治疗不育症。图片来源：ZEPHYR/SCIENCE SOURCE

衍生自细菌的线粒体是人体细胞能量制造的“发电厂”。现在，一家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公司相信，这些微小圆柱体也是怀孕的重要因素。而且，该公司已经说服美国境外的若干内科医生对其进行测试，这或许为存在生育问题的女性带来了有争议性的希望。超过10名女性利用该公司的试管受精（IVF）专利方法怀孕，该方法主要向女性自身成熟卵子中添加大剂量自体线粒体。

同时，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在希望能在该国进行线粒体假设临床试验的受精专家和干细胞生物学家面前设置了重重障碍。他们希望利用一种完全不同的试管受精策略：通过将一位女性的卵子里的染色体移植到另一位女性的卵子里，对线粒体进行置换。这种名为线粒体补充疗法（MRT）的技术仅在英国合法，以避免非常罕见的遗传病。在此之前，两位研究人员申请将该方法用于存在生育问题的女性身上。但FDA表示，在允许该工作继续进行前，还需要更多的数据。

对于这两种试管受精策略而言，一个核心问题是，错误或老化线粒体是否实际驱动了不孕，修改这些问题能否让卵子恢复健康？这家名为“卵细胞科学”的生物技术公司表示，其近日在旧金山举行的会议上呈现的结论能回答这些问题。在存在生育问题的少量女性身上，该公司获得了35%的受精率。“我们非常激动。”该公司执行总裁Michelle Dipp说。

但杰克逊实验室生殖生物学家John Eppig表示，他“高度怀疑”该公司已经在人类怀孕领域实现了飞跃。Eppig表示，他们没有出版任何具有控制组的动物研究，以检测该方法能改善不孕不育，更不必说它对后代是否安全。向一个卵细胞内增加线粒体的“后果是什么”“我们实际并不清楚”。

而在英国合法的线粒体补充疗法技术，在某些方面是更大的避雷针，原因是由此诞生的孩子拥有来自捐赠者的线粒体DNA，而其余DNA则来自其父母，这样一来他（她）将有3个遗传家长。今年2月，英国批准了该技术，但并非用于不育症：它仅允许用于保护婴儿免于继承母亲线粒体致命遗传突变。在美国，虽然没有法律禁止使用线粒体补充疗法，但FDA未给任何希望进行试验的人开绿灯。去年，该机构要求医学研究所考虑该技术的利与弊。该研究所近日举行了第二次会议，并希望能于2016年发布一份报告。

之前，FDA就已经涉足该领域。2001年，它就叫停内科医生向无法怀孕的女性卵子内注射取自健康女性卵子的包含线粒体的细胞质。但在FDA介入之前，该方法已经使17个婴儿诞生且大部分健康。

但一位约20年前就致力于细胞质转移的内科医生表示，不可能得出一个清晰的结论。新泽西州生殖遗传学公司临床胚胎学家Jacques Cohen表示，这是一个“中间试验，而非随机对照试验”。当然，数位经历诸多试管受精失败的女性能有一个孩子让Cohen及其同事备受鼓舞。但他指出，参与者数量很少，而且没有控制组，另外细胞质包含除线粒体外的诸多因素。

而且，埃默里大学生殖内分泌学家Jennifer Kawwass也认为，错误线粒体阻碍受精的证据仍然是初步的。Kawwass致力于试管受精安全性研究。

要求FDA允许将线粒体补充疗法用于不育症女性的洛克菲勒大学干细胞生物学家Ali Brivanlou表示，人体试验是解决相关问题的最好方式。他补充道，此时此刻，“不关心可能欢迎该方法的女性的想法是不道德的”。

但FDA十分谨慎。该机构写到，线粒体补充疗法“并没有被充分确定，以支持首个人类实验”。但该机构并没有完全关上大门，它要求其他的人类卵细胞实验室研究和动物实验，以证明其安全性和有效性。它还表示，任何线粒体补充疗法临床试验都需要严格的细胞处理指导、登记标准和控制组。FDA还建议，如果有可能，随访这些新生儿到成年期，并追踪他们的后代。但Brivanlou等人表示，这些要求对他们或任何生育中心而言成本太大。

Dipp提到，卵细胞科学公司认为，它不需要FDA在美国眷顾该疗法，尽管该公司正在与FDA进行“低水平持续对话”。它已经准备为加拿大、土耳其和阿联酋迪拜提供该疗法。内科医生从取自女性卵巢里的小片组织中分离出“不成熟”卵子。他们从细胞中提取线粒体，并将它们交给试管受精诊所。诊所会将这些线粒体连同精子一起注射到女性的成熟卵细胞里。

“这一过程很有希望。”加拿大多伦多先进生殖技术中心的Robert Casper说。26位接受Casper治疗的女性中有17位进行了胚胎移植。所有这些女性均不超过40岁，都经历了1~3次试管受精失败。Casper表示，如果再进行传统的试管受精，“她们的受孕率或许低于10%”。

但美国威尔康奈尔医院生育专家Glenn Schattman表示，卵细胞科学公司的结果“并不令人印象深刻”。Schattman认为设置一个控制组是必要的。但该公司并没有相关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