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细胞输注治疗造血干细胞移植后病毒感染

病毒感染对于免疫缺陷的患者是致死、致残的主要原因。动物实验及临床研究均已证实T细胞在控制病毒感染中的作用，使得对于输注特异性抗原使机体产生免疫反应，以达到免疫重建目的及抗感染治疗的研究得到广泛关注。

大部分此类研究均基于有合适供者的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allo-HSCT）技术。过去20年里，自第一例因供者源性的人类巨细胞病毒（CMV）特异性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CTL）为allo-HSCT后的受者重建了对抗CMV的免疫系统后，此类研究成为移植后治疗的热点。

目前，由于CTL制备程序的简化，研究者们已经可从临床试验层面探究这种疗法的效果。未来供者淋巴细胞输注（DLI）可能成为HSCT后治疗病毒感染的标准治疗方案。最新研究表明，这项技术也将为其他免疫缺陷的患者带来希望。

1 作用机制

病毒血清学阳性的供者具有病毒特异性的记忆T细胞，它在抗原提呈细胞（APC）的作用下扩增累积。在细胞因子的不断刺激下，细胞反复扩增，病毒特异性的T淋巴细胞增多，异基因反应性淋巴细胞死亡，从而得到病毒特异性CTL产物。

为了在体外制备CTL，我们必须知道这种病毒产生的免疫性抗原及其在APC上的结合，知道它们是如何刺激T细胞生成的。

在早期的研究中，科学家使用病毒或病毒溶解产物使T细胞扩增，但是，最近重叠肽池或覆盖所有病毒蛋白的肽类混合物使得操作程序简化，使用活病毒的方法被淘汰。然而，当供者缺乏对感染病毒的免疫或受者接受的是免疫细胞皆为幼稚细胞的脐血移植时，病毒特异性CTL的扩增即面临了新的挑战。

在制备了CTL后，我们还需要将其从其他细胞中分选出来。近期，两种快速选择法已被用于临床试验。第一种是多聚体选择，即受抗原刺激而产生反应的T细胞被磁力标记的多聚体肽选出。

这种方法只在供者淋巴细胞对于病毒感染具有高反应性时才可行，因此它被广泛用于检测疱疹类病毒CMV及EB病毒（EBV）。这个方法的优点是使用多聚体替代APC，局限性主要在于获得多聚体需要供者大量的血液且血液中需有足量的T细胞及HLA的类型。

第二种方法是γ-干扰素法，通过γ-干扰素的产生刺激APC表达病毒抗原，从而使T细胞产生应答。试验已证实γ-干扰素能刺激产生多种病毒特异性的T细胞，如CMV、EBV及腺病毒。

与多聚体选择方法相比，这种方法不局限于HLA类型，所选出的T细胞包括CD4及CD8阳性的T细胞，但这种方法依然需要供者提供大量的血液。

2 临床应用

CMV是第一个被研究的移植后病毒，研究者们使用供者的成纤维细胞替代APC，CMV的AD169链则被作为抗原刺激CMV特异性的CTL产生，再对其进行克隆。

然后供者源性的CMV特异性CD8+T细胞克隆群经扩增后注入受者体内，供受者应为移植物相容性匹配的兄弟姐妹。研究表明，这种方法不会诱发移植物抗宿主病（GVHD），且能够重建受者对于CMV的特异性CD8+T细胞免疫反应。

Einsele等将供者源性的外周血单个核细胞（PBMC）与CMV溶解产物相作用，收集反应性扩增的T细胞，注入受者体内，发现其血液中CD4+及CD8+的T细胞均有增加。Peggs等将树突状细胞与CMV抗原相结合，使受试的16个CMV阳性患者均未产生CMV疾病。这些研究表明使用多克隆的同时具有CD4+及CD8+的T细胞是可行的。

另有报道显示，DLI使得EBV感染所致的恶性淋巴瘤患者在接受HSCT后的治愈率提高到70％，为评估供者EBV CTL减轻异基因排斥反应提供了标准。因95％的人群血清EBV阳性，且EBV特异性的T细胞可以增殖到血细胞的1％，为获取供者源性的CTL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另外，还有实验组研制出同时对2种以上病毒具有特异性的多特异性CTL并进行了临床试验，检测到这种多特异性CTL的有效性，同时注意到在实验过程中，注射相关的毒性及二级以上的GVHD均未发生。

3 前景展望

HSCT后病毒感染是HSCT后的严重合并症，多发生在病毒特异性CTI重建以前，发生率约为1％～25％，在配型不合、非血缘或去T细胞的HSCT患者中发生率更高。

作为HSCT的辅助治疗，供者DLI可用于治疗植入失败、病毒感染及移植后淋巴组织增生紊乱性疾病，促进移植后免疫功能重建。

到目前为止，绝大多数的实验结果表明，病毒特异性的CTL治疗对于HSCT后的抗病毒治疗及免疫系统的重建都是有效的，其GVHD的发生率较预计低。供者源性的病毒特异性CTL治疗是有效且安全的。

其实，CTL不仅仅是在治疗HSCT后的病毒感染方面具有很大潜力，它在恶性淋巴瘤、白血病及实体瘤方面的研究也早已开展。虽然CTL在其疗效方面有着可观的前景，但其产物的制备方法确实是非常繁琐的，这一技术的推广还局限于病毒特异性CTL增殖所需要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