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就“达菲到底治不治病”展开大讨论

　　各国政府在抗病毒药物达菲上投入数十亿美元，以保护自己的国民免受流感的侵袭。这是在浪费金钱吗？

　　各国政府在抗病毒药物达菲（也称为奥司他韦）上投入数十亿美元，以保护自己的国民免受流感的侵袭。这是在浪费金钱吗？经过多年研究，一个国际研究小组表示，答案可能是肯定的。

　　各执一词

　　在国际循证医学协作组（Cochrane Collaboration）的指导下，一个科学家全球网络在评估了医疗证据之后称，目前尚不清楚达菲可以防止流感并发症，或让人们走出医院。另外，它还发起了一场活动，要求达菲的制造商瑞士罗氏公司公开一系列未曾发表过的药物试验。

　　但是很多流感研究人员相信，达菲是有益处的——并且现在他们正在计划对该药物进行选择性审查。在6月18日举行的一次会议上，新多党科学顾问团（MUGAS）的一些成员（其中也包括统计学家和流行病学家）表示，Cochrane的成员对达菲并不公平。

　　反过来，Cochrane急性呼吸道感染评审组——50个不断筛检疗法和设备的医疗证据的Cochrane审查小组之一 ——对上述计划表示质疑，因为它是由罗氏公司赞助的，并且该创新计划背后的4个人中有3个与该公司有关，其中包括其主席、荷兰伊拉斯谟医学中心的Albert Osterhaus。“这个顾问团并不独立。”领导该评审组的罗马流行病学家Tom Jefferson说。Jefferson和其他两位受邀的Cochrane成员都拒绝出席MUGAS会议。

　　这样做的赌注是很高的，因为Cochrane的分析以及为出版数据进行的争论，正在侵蚀人们对达菲的信心。在世界卫生组织和流行病学家的推荐下，许多国家在2004年后便开始建设该药物的储存库，当时对H5N1流感大流行的担忧不断高涨。出版于2009年、更新于2012年的Cochrane分析报告引发了对于该决定的质疑。

　　目前，英国的一个议会委员会正在对其计划投入5亿英镑到达菲上的决定进行审查。丹麦北欧科克伦中心主任Peter Gotzsche去年也要求欧洲各国政府起诉罗氏公司，拿回他们的钱。

　　达菲的战绩

　　有关达菲的证据从未如此令人印象深刻。1997年~2001年，罗氏公司在成人中进行了12个达菲随机对照试验，并且，无可争议的是，如果在症状出现后的前两天给药，这种抗病毒物质可以使人们感到不舒服的时间减少1天——这足以说服政府批准在季节性和流行性感冒中使用它。

　　但是更重要的问题是，达菲是否也能够阻止流感死亡、细菌性肺炎或支气管炎等并发症以及住院治疗（大流行病的主要议题，因为这会使得医疗系统负担过重）。这些试验还没有足够大到能够回答这些问题。极少的流感患者会死亡，或一开始就出现并发症，并且他们的数据过少，无法显示达菲益处的统计显著性。

　　但是通过结合一个所谓的荟萃分析研究，由美国弗吉尼亚大学的Frederick Hayden和Laurent Kaiser领衔的由罗氏公司资助的一个研究小组发现，达菲能够减轻并发症和住院治疗的风险。

　　该研究小组2003年发表的论文被推荐贮藏该药的意见书广泛引用。2011年哈佛大学的Miguel Hernán和Marc Lipsitch重复了荟萃分析，此时罗氏公司并没有资助，并且使用了一个稍微不同的方法论。他们也看到达菲对于严重并发症的效果，但是没有得出住院治疗方面的结论。

　　只有两个基于荟萃分析的研究已经发表，来自其余研究的数据由罗氏公司私下提供给研究人员。仅拥有发表的数据继续研究，Cochrane的研究人员在他们2009年的报告中总结道，没有证据支持达菲能预防并发症的论点。在《英国医学杂志》的大力支持下，他们开始游说罗氏公司公开所有的实验数据。

　　3月，他们取得一次胜利。当时罗氏公司发布了一个新数据政策，向科学家开放药物试验的原始数据。（但是，隐私、敏感或涉及商业机密的重要数据将被编辑。）6月初，该公司寄给Cochrane审查小组一个包含首批达菲数据的DVD。“迄今为止，罗氏公司似乎在做着他们承诺的事情。”Jefferson说。Cochrane审查小组计划更新自己的分析。

　　再度审查的困境

　　Osterhaus同意，是时候进行另一次达菲审查了，但是他和与会的其他人都怀疑Cochrane审查小组有必需的专业知识。例如，卢森堡政府方法论和统计学能力中心主任、MUGAS成员Stephen Senn指出，该小组的统计方法存在明显的错误。

　　在布鲁塞尔，MUGAS决定也将考虑到所谓的观察研究，在此类研究中，患者并不随机、盲目来治疗。Cochrane审查小组只考虑随机对照试验——医学证据中的黄金标准。MUGAS成员、英国诺丁汉大学的Jonathan Nguyen-Van-Tam指出，观察性研究可能带来偏见的高风险，但是它们不应该被简单无视。

　　Van-Tam研究小组尚未发表的来自全世界的观测数据显示，在2009年的H1N1流行中达菲阻止了患者死亡。这是一个忙乱无序的时期，随机试验很难组织起来，或获得伦理许可。

　　罗氏公司应允MUGAS完全访问自己所有的达菲数据，同时它也以非限制性经济补助资助这项工作。Jefferson表示，一些成员现在和未来的资金都依赖于该公司上，这使得新审查存在问题。

　　此外，Cochrane审查小组成员、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流行病学家Peter Doshi提到，MUGAS的许多成员长期以来拥护达菲，这致使MUGAS很难作出公正的审查。Osterhaus则承诺他领导的小组将用数据说话，并提到MUGAS对于其利益冲突是透明的，而且无论结果如何，该审查都将发表。该团体还可能涉及其他议题，例如流感疫苗——Cochrane审查小组也批评其效果不如假设的那样大。

　　MUGAS能否解决这些争论？“我不确定。”成员Hayden说，“我担忧现状仍然是我们有一种说法，而Cochrane有另一种说法，混乱仍然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