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FDA批准“粪便口服药”，粪便正成为一种“救命药”

近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了一种由人类粪便制成的口服药Vowst，用于对复发性艰难梭菌感染的抗菌治疗(CDI)，预防18 岁及以上患者的CDI复发。

艰难梭菌（CDI）是梭菌属中的一种专性厌氧、有芽孢、产毒素的革兰阳性粗大杆菌，因其生长营养要求较高，分离培养困难，故得此名。直到20世纪70年代，CDI被认为是一种罕见的微生物，但存在于正常的肠道微生物群中。抗生素应用后，艰难梭菌在大肠疾病发病机制中的作用增强。目前，CDI感染的发生率显著增加，且25%的患者会出现感染复发，已成为最重要的医院感染疾病之一。

据中财网报道，Vowst的安全性在美国和加拿大开展的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的临床研究中得到了验证。参与者有复发性CDI，在抗菌治疗后48至96小时，他们的症状得到了控制。

在这两项研究中，346名18岁及以上患有复发性CDI的人接受了所有预定剂量的Vowst。在其中一项针对90名Vowst接受者的分析中，与92名安慰剂接受者相比，Vowst接受者最常报告的副作用是腹胀、疲劳、便秘、发冷和腹泻，发生频率高于安慰剂接受者。

Vowst的有效性同样得到了验证。在另一项研究中，89名参与者接受了Vowst，93名参与者接受了安慰剂。治疗8周后，接受Vowst治疗的参与者的CDI复发率低于接受安慰剂治疗的参与者(12.4%：39.8%)。

当然，FDA在官网披露，Vowst口服药虽然对捐赠者和捐赠的粪便进行过可传播病原体的检测，但由于由人类粪便制成，可能存在传播疾病的风险。此外，Vowst粪便口服药可能含有食物过敏原；该产品因食物过敏原而引起不良反应的可能性尚不清楚。而其最大的风险，就是如果大便样本没有经过适当筛选，粪便移植可能会导致包括大肠杆菌在内的其他严重感染，甚至引发死亡。

近年来，粪便移植已成为治疗由艰难梭菌感染引起的严重腹泻的流行方法。粪便移植背后的机制假说包括利用粪便中有益菌群的竞争性生态占位，定植抗力，生物夺氧，免疫调节，降低肠腔 pH 值和细菌代谢产物的营养等。移植的粪便中常年栖息于肠道内的微生物，和肠道上皮细胞等生物成分与食源性非生物成分（未被消化的食物） 及来自胃、肠、胰和肝的分泌物（如激素、酶、黏液和胆盐等）共同构成肠道微生态系统。粪便移植的意义便在于肠道微生态结构的重建。早在公元4世纪，东晋葛洪就在其所着《肘后备急方》中记载了当时用粪清治疗食物中毒和严重腹泻，“绞粪汁，饮数合至一二升，谓之黄龙汤，陈久者佳”。

事实上，Vowst并非是首个用于人体治疗的“粪便药品”。2022年12月3日，Rebyota获得FDA批准，成为首个上市的“粪便微生物群产品”。但它并非口服药，而是通过管道直接将液体治疗剂注入患者的直肠。然而，这款药物是一种灌肠剂，需要从肛门塞入。非常不便，也令患者感到尴尬。

迄今，粪便移植在治疗胃肠道疾病，包括结肠炎（可能比万古霉素更有效）、便秘、肠易激综合征和神经系统疾病，如多发性硬化症和帕金森氏病的效果业已通过实验证实。关于粪便移植的研究也涉及肿瘤领域，用于预防或治疗移植后并发症，以及提高免疫疗法疗效。2021年6月，Science期刊上发表了一项研究，揭示了粪便移植将有助于晚期黑色素瘤患者的治疗。而日本前首相安倍也曾用粪便移植治疗过他的难治性肠炎。2020年，发表在Cell期刊上的一项研究，显示剖宫产婴儿接受母亲粪便移植可恢复肠道微生物发育。

据了解，全世界已有数千例患者接受粪菌移植治疗，美国在这方面发展最为迅速，已经有一些机构建立了类似血库的粪便库。

据人民网报道，我国多地医院也设有“肠道菌群移植实验中心”，深圳、广州还常年招募粪便捐赠者，指标一旦通过，可获得一笔不小的酬劳，不少热心网友表示“我能捐到它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