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环境为什么会使肺结核不治而愈？

以前曾经写过“为什么有些癌症突然不治自愈？ ”今天再补充一个肺结核病患者不治自愈的传奇故事。

由约翰·海纳曼（John Heinerman）博士和伦登·史密斯医学博士（Lendon Smith）撰写的负离子会使人年轻和长寿（Negative Ion Regeneration For Youthfulness and Longevity）的文章[1]，其中讲述了一位肺结核病患者康复的故事：大约在半个世纪前，一位住在拥挤大城市女士，被确诊感染了肺结核（Tuberculosis，TB）。TB是由结核分枝杆菌引发的肺部感染性疾病，它是严重威胁人类健康的疾病。半个世纪之前对其还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尽管医生为患者尽其所能，但没有丝毫好转迹象。医生对于患者给出了病危通知，告诉她病态的预后最终难免死亡，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为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回家等着......。患者无奈之下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悲观的现实，看来真是病入膏肓，没有任何希望和活下去的理由了。于是，她破釜沉舟，毅然决定就是死至少也要死在更舒适的环境之中，她从大城市搬到美国缅因州（State of Maine）某地松树林中的一个简陋的原木小屋（log cabin）里住下来。整个冬天她就在此度过，天天忙碌着使自己喜欢而快乐的事情，根本没有心事去思考自己的病情。

[1] John Heinerman，Lendon Smith. Negative Ion Regeneration For Youthfulness andLongevity[EB/OL]. Posted on May 25， 2009 by Bob McCauley， [July 20， 2016]. http：//blog.watershed.net/2009/05/25/negative-ion-regeneration-for-youthfulness-and-longevity/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冬去春来，到了翌年春季，她注意到她的呼吸系统健康状况的特殊之处，事实上所有以前的疾病症状均有所减轻。她决定去医院找医生进行复查，她去找了几个医生和当地医院，进行了各种检查，检查结果让她始料未及，想都不敢想——她被诊断结核病痊愈了。她的康复后来被记载在全美畅销书《我住在树林里》（I Lived in the Woods）。

并非任何饮食会使肺结核患者出现明显好转，甚至出现完全康复的奇效，但是在森林环境中，促进让医生断定为无可挽救的肺结核病患者，出现了完全康复的奇迹。而她每隔几秒钟所完成的呼吸，对于曾经是一位肺结核病患者的她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

20世纪60年代末的前苏联《生活》（Soviet Life，April 1969， p. 43)杂志上，发表了俄罗斯著名生物学家尼古拉·霍罗德科夫斯基（Nikolai Kholodkovsky，1858–1921）提出以下高度有趣的观察：“我们在树林里或在花园里呼吸的空气含有植物释放出的多种维生素（The air we breathe in the woods or in gardens contains vitamins given off by plants.）[1]”。尼古拉·霍罗德科夫斯基的研究结果表明，在树林里或在花园里每立方米空气中含有几毫克的挥发性物质，包括维生素。各种植物会释放出不同的植物素，在森林环境的空气中，富含植物素、空气负离子等对人体健康有益的物质。尼古拉·霍罗德科夫斯基发现树皮和针松树会释放出营养物，其中两种具有芬芳气味的物质就是维生素C和原花青素（proanthocyanidins）。原花青素是维生素P(生物类黄酮)的一种形式。因为生物黄酮素（bioflavonoids）和抗坏血酸（ascorbic acid即维生素C）经常在植物中相伴而生，形成强大的抗氧化效果。

以前患有结核病的那位女士，显然受益来自森林的空气，因为其中含有维生素C。曾经两次荣获诺贝尔奖的得主莱纳斯·鲍林博士（Dr. Linus Pauling）的研究表明，维生素C是抗任何形式的病毒感染的杰出药剂。而且， 维生素C和生物类黄酮（也称为维生素P，bioflavonoid）一起，还有原花青素（proanthycyanidins）等，这些都是应该值得考虑的影响因素，它们对于许多传染性疾病的预防和治疗功不可没。因为人们沉浸在森林空气环境中进行游憩活动，利用森林环境的小气候，主要通过人的肺部呼吸森林植物散发出具有药理效果的植物精气，包括萜类和具有杀菌作用的植物杀菌素，还有森林环境中浓度较高的空气负离子，其协同作用会使人神情安静，放松身心、解除压力，享受清新的绿色，呼吸清洁的空气，沉醉于冥想，尽情享受山谷林间特有的生理效应，同时辅助以适当运动，跋山涉水，静思养神，全身沐浴森林的精气与香气，与健身于游乐，是一种具有医学效用的简便、安全、成本低廉的养生保健和康复理疗活动。植物除了光合作用放出氧气之外，还会散发出一种富含芳香物质的萜烯类挥发性物质，如丁香酚、柠檬油、桉油、肉桂油等，此类物质具有杀菌能力，故被称之为“植物杀菌素（Phytoncides）”， 中文译名为芬多精。Phytoncide一词是1937年，由前苏联生物化学家、列宁格勒大学（Leningrad University）杜金博士（Dr. Boris P. Tokin，1900-1984)构建的，其意是“植物灭杀（exterminated by the plant）”[2]。芬多精存在于植物的根茎叶之中。杜金博士发现当高等植物受伤时， 会发出"芬多精"， 以杀死其周围环境的其它生物。然而所有的植物都含有"芬多精"， 如果将阿米巴之类的原生动物或伤寒、霍乱、白喉等的病原菌放在新鲜的碎叶旁边，经过数分钟后，这些病原菌都会被杀死殆尽，因此可以证明，植物具有防御霉菌或细菌的系统。芬多精的主要成分称之为萜烯（terpene），这是一种芳香性碳氢化合物，不同的树种有不同的萜烯，就算同一种树，本身也有数量、种类不等的萜烯类化合物，一般来说，针叶林的松杉柏桧类，在萜烯的质与量上，都是植物之冠，所以如今我们对芬多精的直觉印象，也来自这些植物。尽管芬多精广泛存在于植物的根茎叶中，即使所有的植物都会有一些成分来作为自体的防卫，但是由于树木的年龄较草本要更久远，所以更能演化出更强力的活性成分。因为芬多精充斥于森林之中，所以我们行走于间，无形中也享受了森林芬多精浴，不同的树木会有不同的气味，因为它们是不同的芬多精来源，藉由风追、树叶摩擦、空气中的水分子与负离子吸附等协同作用形成了整个芬多精环境，藉由呼吸、皮肤接触，对于健康极为有益。

"芬多精"能具有抗菌效果， 能净化空气、降低污染， 使呼吸顺畅， 精神旺盛， 达到清醒效果。芬多精由人体呼吸循环进入体内， 帮助对抗疾病之困扰， 以达到身心均衡之调整。芬多精在生理上，除了第一道的病虫防护外，当然直接对呼吸系统有相当好的协助，因为它能降低空气里的尘蹒，让你的呼吸系统零负担，间接也能对身体的循环系统、内分泌系统（自己的防御系统）等均有相当的协助。在心理上，芬多精的气味也代表了与大自然的联系，久居都会的人来到乡间森林，深呼吸一口气，会觉得自己更清新而充满能量，所以对人的精神提振、心情改善，特别是郁闷也会抒解许多。既然芬多精的来源是植物的防御系统，那么芬多精能杀菌、抗霉、驱虫，也是相当据实的推论。已经有许多实验结果指明几种松柏科属的精油，作为防虫抗菌之研究，而其效果非常令人满意。肺结核患者，吃住在森林环境中本身就是最好的吸收芬多精的方式。

森林中不仅具有芬多精，而且还有植物抗毒素（Phytoalexins），植物抗毒素是一些低分子量的化合物，分子量主要集中在100～500之间，其作用是保护植物免遭致病微生物的感染。它们都是植物产生的天然抗菌化合物，作为植物保护剂免遭虫害和微生物侵袭。植物抗毒素的生产可能是非生物因素（如紫外线辐照）和重金属作用所诱导的。植物抗毒素详细的产生机制并不清楚。但是，活性氧的参与被认为是植物抗毒素灭杀机理的主要原因之一[2]。芬多精的主要组成是一些易挥发性的萜类化合物，通过作用于交感神经，有助于稳定人的心神，使精力集中。无论是芬多精还是植物抗毒素对于人而言，尚未发现任何毒副作用。

[2] Robert Duka，Dorina Ardelean. Phytoncides and phytoalexins –Vegetal antibiotics[J]. Arad Medical Journal， 2010， 13(3)： 19-25.

前苏联生物化学家杜金博士发现，一些植物为了保护自身不会腐烂或者被某些昆虫和动物吃掉，会散发出非常活跃的物质。这样的植物有很多，如洋葱、大蒜、茶树、橡树、松树以及许多其他植物都可以散发植物杀菌素。橡树含有一种物质叫绿色酒精（greenery alcohol）；大蒜含有蒜素（allicin）和二烯丙基二硫（diallyl disulfide）；苦参（Sophora flavescens）含有槐黄烷酮G(sophoraflavanone G)；松树含有α蒎烯（alpha-pinene）、蒈烯（carene）、月桂烯（myrcene）以及其它萜烯（terpenes）。有超过5 000种的挥发性物质保护我们周围的植物不会受到细菌、真菌和昆虫的侵袭。另外，法国沿海松树皮的提取物作为抗氧化剂的产品之一碧萝芷（Pycnogenol），它是法国波尔多大学（University of Bordeaux）的杰克·马斯魁勒博士（Dr. Jack Masquelier），在临床研究的基础上而发明的。

碧萝芷（Pycnogenol？）是法国沿海松树皮提取物（French Maritime Pine BarkExtract），最强的纯天然抗衰老物质。其中含有近40多种成分，包括生物类黄酮、有机酸及其他有生物活性成分，其中前花青素（Proanthocyanidines）约占80%，黄杉素（taxifolin）、儿茶酚和表儿茶酚约占10%，有机酸约占8%，其余2%左右的成份为葡萄糖和上述酚酸的葡萄糖酯。它含有高效的有机抗氧化剂，例如，较大的前花青素分子（生物类黄酮）和较小的，如儿茶酚、表儿茶素和有机酸这样的小分子。这些分子的大小差异使得这些抗氧化剂既能渗入到细胞内部，又能够随血流循环保护细胞的外部，在自由基还未能开始攻击人体组织之前将其消灭。由于碧萝芷是多种抗氧化剂的天然复合物，因此它能够将多种抗氧化性营养物质广泛地分布于人体全身。碧萝芷中所含的众多抗氧化性复合物的分子大小各不相同，可以在不同的时间段有效地作用于人体的不同部位。较大的前花青素在血流中非常有效，而较小的类黄酮分子和有机酸可以随时进入人体细胞的内部。

对于一位肺结核病患者，生活在无污染的大森林，精神愉快（内因）和外部环境（包括空气、饮食）双重协同作用的结果，使其不治自愈就不会令人感到意外了。

森林与人类健康呈现出全球研究趋势，在30多年前一家日本森林经纪公司首次提出来的“森林浴”，现在“森林浴”已经成了日本国内公认的一种放松减压活动，已经融入健康的生活方式当中。除了日本、还有韩国、中国、美国及欧洲，如前苏联以及俄罗斯、法国等都在展开对于森林与人类健康的相关研究。美国专门有一个以日文Shinrin-yoku (森林浴) 命名的组织，介绍森林浴的相关信息。德国可能是利用森林环境进行治病最早的国家，前苏联也进行过相关研究，在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并没有因为前苏联的解体而中断相关研究；但是日本的发展和推广应用则更具有广泛性，尤其是李卿博士的研究团队，开辟了森林医学研究的新领域。“森林浴”的内容主要是在森林里放松、休闲，同时呼吸树木散发出的挥发性物质，这些物质能够帮助减轻压力和放松心情。实践证明，树木的味道、河流的声音以及阳光透过树叶照进来的感觉是有镇静功效的。

日本医学院李卿博士研究了森林旅游[13-18]对人体免疫功能的影响之后发现，植物杀菌素的确对人体免疫系统有奇效。用日本偏柏（Hinoki cypress）香精油进行实验发现，使用者和没有使用者相比较，NK细胞（NKcell）提高了20%[15-16]。NK细胞是机体重要的免疫细胞，不仅与抗肿瘤、抗病毒感染和免疫调节有关，而且在某些情况下参与超敏反应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发生。它不表达典型的抗原识别受体(如TCR和BCR)，在通常状况下只存在于外周血、脾脏和骨髓中，但在趋化因子的作用下可游走到炎症部位发挥作用。NK细胞通过其细胞毒活性和产生的细胞因子或表达TNF超家族配体，在机体抗感染、抗肿瘤、免疫调节和造血调控等方面发挥重要的功能，是先天免疫中的一类十分重要的淋巴细胞。此外，NK细胞还是一种重要的免疫调节细胞，可以通过分泌多种细胞因子如GM-CSF、IFN-γ、TNF-α等调节天然和获得性免疫应答，也可以通过细胞间的接触来活化或抑制其他免疫细胞。同时研究方向，森林浴带来的有益健康的生理生化效应会持续28天之久，因此研究者建议每月进行一次为期至少一天的森林浴，对于保健防病大有裨益。日本森林疗法的研究已经有30年的探索经验，日本千叶大学（Chiba University）在森林与健康研究方面做了不少工作，发表了多篇研究论文。日本东京都西多摩郡奥多摩町的奥多摩森林疗法之路，就是将山林与山路作为“森林客厅”来组合构建的一种理念表达，全长只有1.3 km的疗法之路，是综合森林土木、建筑、景观、设备等构造与施工方法展开。

表2 不同树种植物杀菌素分泌量

（生物谷 Bioon.com）

参考资料：

[13] LI Qing. Effect of forest bathing trips on human immune function. Environ Health Prev Med， 2010， 15：9-17. DOI： 10.1007/s12199-008-0068-3.

[14] Li Q， Kobayashi M， WakayamaY， et al. Effect of phytoncide from trees on human natural killer cell function. Int J Immunopathol Pharmacol， 2009， 22(4)： 951-959.

[15] Li Q， Kobayashi M， InagakiH， et al. A day trip to a forest parkincreases human natural killer activity and the expression of anti-cancer proteins in male subjects. J Biol Regul Homeost Agents， 2010， 24(2)： 157-165.

[16] Li Q， Morimoto K， Kobayashi M， et al. Visiting a forest， but not a city， increases human natural killer activity and expression of anti-cancer proteins. Int J Immunopathol Pharmacol， 2008， 21(1)： 117-127.

[17] 李卿. 森林医学（中文版）.王小平，陈峻崎，刘晶岚等译.北京：科学出版社，2013.

[18] 王小婧，贾黎明.森林保健资源研究进展.中国农学通报，2010，26(12)： 73-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