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ure：达菲已成战略储备资源？

近日，一群来自非营利组织的医学专家在分析了此前未发表过的临床试验结果后称，各国政府已在储备用于治疗季节性和流行性感冒的抗病毒药物上浪费了数十亿美元。

4年多来，总部位于英国牛津的国际循证医学协作组一直就抗病毒药物达菲的功效不断提出异议。起初，该组织只是针对可利用的、有限的公开数据进行分析。如今，通过和《英国医学杂志》合作获取到未发表的达菲临床试验全部数据，国际循证医学协作组发表了一份长达500多页的分析报告。

不过，其他科学家表示，尽管仔细审查是受欢迎的，但这份评述披露的新信息很少，其本身并不足以构成停止储备达菲的强有力证据。

据报道，英国政府已在储备达菲上花了 4.24 亿英镑（合 7.1 亿美元），美国则花了 15 亿美元。在日前于伦敦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国际循证医学协作组代表提出，该抗病毒药物疗效有限，因此不应再继续储备。

牛津大学循证医学中心主任 Carl Heneghan 是该评述报告的作者之一，也是倡导临床试验透明性的运动组织 AllTrials 的共同创始人。他认为，之前花的那些钱其实都打了水漂。目前，英国正考虑是否再投入 5000 万英镑用来更新一些已过期的储备药物。对此， Heneghan 表示，政府不应该再花这些钱。

然而，在一些专家看来，当该项研究的科学家建议停止储备抗病毒药物时，实际上是他们把自己的研究结论夸大其词了。“我们可以要求设计更为合理的临床试验和更高的透明度，但不能无视过去5年间积累的、支持使用达菲的大量证据，从而将公众生命置于危险之中。”帝国理工学院呼吸道疾病感染中心主任 Peter Openshaw 表示。

曾在 2002 年批准将达菲用于欧盟的欧洲药管局官员 Sabrina Spinosa 说，欧洲药管局也审查了国际循证医学协作组分析的那20份临床试验报告。“最后的评述并未提出任何新问题。药管局将坚持之前针对达菲药物所开展的风险效益评估。”

在此次新闻发布会上， Heneghan 和另一位研究人员 Tom Jefferson 就药物公司开展临床试验的方式以及未在学术期刊上完整报道相关数据进行了谴责，认为这是“多个系统的失败”。监管机构对于自己批准达菲上市的决定既不清楚，也没有公开透明。“很明显，该系统已遭到破坏。”《英国医学杂志》总编辑 Fiona Godlee 表示。

国际循证医学协作组的分析发现，成年流感病人服用达菲一周，相比于什么药都不用，流感症状只是减少了约半天时间，儿童患者也只能减少一天。同时，并无证据表明，该药物能有效防止住院或出现流感并发症，例如肺炎。这和 2003 年发表的一项直接导致政府决定开始储备达菲的分析相矛盾。该协作组的评述还分析了另一种相似的抗病毒药物瑞乐沙的试验数据，得出的结论和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的评估一致，即该药物疗效适中。试验数据同时显示，达菲可略微提高患精神疾病、肾功能损害等疾病的风险。

英国诺丁汉大学公共卫生专家 Jonathan Nguyen-Van-Tam 表示，他对这些发现并无争议，但需要指出的是国际循证医学协作组分析的试验数据主要针对患季节性流感的健康人群。随后收集到的 2009 年 H1N1 流感暴发时达菲的使用证据表明，该药物是有效的。他主导的一项研究发现，相较于没有接受达菲治疗的住院病人，接受过治疗的病人死亡率降低了 1/5，在症状发作的两天内接受治疗尤其有效。“他们选择性地不去考虑很多其他的观察性研究。”

Jefferson 则认为，这样的研究并非随机对照试验，因此不能被用来衡量药物的功效。即使达菲真的对住院病人有效，也并不能证明就应储备达菲并将其用于流感中的健康人群。而且，政府不应用随后的观察性研究支持之前储备达菲的决定。

美国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家 Marc Lipsitch 表示，这些年来，国际循证医学协作组在该项研究中对于相关证据的定义已变得越来越严格。如今，协作组已将大部分或者全部的非随机数据剔除。“应考虑让大量无论是否随机的数据接受不同程度的公众监督。这样才会产生不同的选择。”

在英国议会委员会断定就瑞士制药公司罗氏生产的达菲实际疗效如何这个问题缺乏共识后，英国国家健康研究所资助了国际循证医学协作组的这项研究。另一个名为多方科学顾问组的独立小组也正在审查这些数据，并将在今年晚些时候公布研究结果。不过，国际循证医学协作组的调查员已经表达了对上述小组部分由罗氏制药公司资助的担忧。

研究人员认为，世界卫生组织应考虑将达菲从基本药物目录中去掉。世卫组织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会考虑这些发现。

“我们敦促公众不要只相信已发表的试验数据或来自相互矛盾的卫生决策者的评论，而是应独立地审视这些信息。” Jefferson 在声明中称。

原始出处：

Richard Van Noorden. Report disputes benefit of stockpiling Tamiflu . Nature, 10 April 2014; doi:10.1038/nature.2014.15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