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HIV后自愈？全球第二例艾滋病自愈者出现

继去年8月的「旧金山病人」之后，世界上出现了第2例可能自愈的艾滋病患者。

感染8年后，她不药而愈，还生下了健康婴儿

当地时间2021年11月16日，《内科学年鉴》发布了一篇题为《一种无需干细胞移植即可治愈HIV-1型感染的可能方法》的文章，文章证实发现了全球记录在案的第二例“艾滋自愈者”。

这位患者为 30 岁女性，来自阿根廷的埃斯佩兰萨市，为保护隐私，研究人员以该女性居住的阿根廷小镇，命名其为“埃斯佩兰萨病人”。

2013 年，埃斯佩兰萨病人被诊断感染艾滋病毒（HIV-1型），感染源可能是其前男友。她的前男友2013年2月时血浆病毒载量为 186000 拷贝/mL，于 2017 年 7 月死于艾滋病。

“埃斯佩兰萨病人”除了2019年在怀孕的第 3 个月至第 9 个月通过抗逆转录病毒疗法治疗艾滋病，使用了泰诺福韦（tenofovir）、 恩曲他滨（emtricitabine）和拉替拉韦（raltegravir）以外，从没接受过治疗。并且，她成功生下一个健康的、HIV 阴性的孩子。

持续多年的检测显示，她体内没有病毒活跃的迹象，也未发现病毒复制的证据，只有抗体的存在表明她被 HIV 感染过。研究人员对其进行了 8 年的随访，共进行了 10 次商业病毒载量测试，结果均低于检测的阈值。

患者的病毒载量测试低于检测阈值

2020 年 3 月，这位患者刚刚完成分娩后，她的胎盘组织便被装进泡沫冷藏箱中，以期检测其中是否含有艾滋病毒。这份胎盘样品得到了一个令人激动的检测结果：仍然无法测到任何 HIV-1 病毒。

对于有人提出的是不是病毒感染失败，根本没在患者体内复制过的质疑，研究者们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这位患者体内确确实实发生过 HIV 病毒复制，最后被消灭了。

仅有4例艾滋病患者「自愈」或「治愈」

艾滋病患者「清除性治愈」的情况共有 4 例， 分别为2 例「自愈」，和 2 例真正意义上的「治愈」。

2007年，通过骨髓移植治愈艾滋病的「柏林病人」，是世界上首例被治愈的艾滋病人，这位患者确诊了急性髓细胞白血病，在反复感染和康复中度过了四轮化疗后，不得不进行骨髓移植。移植手术后，他体内 14 亿个 CD4+T 细胞中均未发现具有复制能力的 HIV-1 前病毒，因此可以认为他达到了「清除性治愈」。

2019年3月，世界上第二例HIV治愈案例：「伦敦病人」。这位感染者患有霍奇金淋巴瘤，医生因此建议他进行骨髓移植，在接受骨髓移植后 16 个月，患者停止服用抗病毒药。此后其血浆中 HIV 病毒载量低于检测限而无法被检测到， CD4+T 细胞数恢复到正常水平，也达到了「清除性治愈」。

而世界上第一例成功自愈的艾滋病患者，是1992年确认感染艾滋的美国加州女子，她不仅没有做高风险的骨髓移植，甚至连药物都没使用。

《自然》杂志于2020 年8月发表的一份最新研究中称，团队使用了能定位病毒在基因内具体位置的新技术，分析了她的15亿个血细胞，肠道的数百万细胞，最终依然没有发现病毒的踪迹！

“精英控制者”带来了艾滋病治疗的「希望」

上述两个治愈艾滋病的案例，证明了干细胞移植治疗的可行性，但其过程昂贵、复杂、危险，并且最为困难的，却是要找到完全匹配的捐赠者，用这一方法治愈所有艾滋病患者，是无法想象的。

事实上，除了两名「自愈」患者之外，让艾滋病毒束手无策的其实能力并不罕见，一群被称为“精英控制者”的人，可以说是艾滋病毒的“天敌”。

“精英控制者”一词首现于上世纪90年代初期，当时科学界发现有一群HIV感染者，似乎天生具有抑制和清除病毒的能力。他们不需要服用药物，可以依靠自身免疫系统就达到压制病毒的目的，也就是达到「功能性治愈」的状态。

2020年，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旧金山分校医学院教授Steven Deeks和徐宇研究团队合作，在《自然》发文称，相较于接受抗逆转录药物（ART）治疗者，“精英控制者”血液中功能性病毒水平至少要低99.9%。而这种优势能力，或源于其病毒基因组和人类基因组的特殊结合方式。

研究团队使用最新测序技术，精确绘制完整的HIV基因组在人类基因组中的位置。结果显示，在“精英控制者”中，45%的原病毒位于“基因沙漠”中，即很少发生转录的染色体区域。而在接受ART治疗的对照组中，这一数字为17%。

同时，“精英控制者”基因组中的病毒整合位点，往往离宿主基因组转录起始位点更远。这两点都表明，“精英控制者”的基因组不会被HIV胁迫、制造病毒拷贝。

Steven Deeks指出，HIV感染治疗难、控制难，恰恰在于病毒RNA会转变成一段DNA，插入人类细胞的基因组中，迫使细胞变身为“病毒工厂”，疯狂制造新的病毒拷贝。而免疫系统无法有效清除这些“变身”细胞。

对于“精英控制者”而言，病毒虽没有完全清除，但机体免疫功能仍可以维持数年正常，且用常规方法在血液中也检测不到病毒。《自然》一文显示，每200名HIV感染者中，就有1名“精英控制者”。

研究者们表示，如果能找出“精英控制者”身上的特别之处，也许能据此采用基因疗法，通过一次性的治疗方法治愈患者，当然，也是可能从他们身上找到增强免疫系统的方法，使艾滋病患者免受机会性感染之苦的。

另外，虽然拥有“先天优势”，但研究者们仍建议“精英控制者”有规律服用药物，因为大家并不清楚这种源于免疫系统的压制，会在何时耗竭，又会对长期控制产生哪些影响。

尽管目前，世界上仅发现了两位能够“自愈”的艾滋病患者，治愈HIV的方法也还遥不可及， 但或许在不远的将来，找到治愈方法、艾滋病人清零都会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