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ure：2023年度全球十大科学人物，人工智能ChatGPT入选

《自然》年度十大人物（Nature’s 10）每年从全球的重大科学事件中评选出十位人物，而今年还有一位非人类上榜——ChatGPT。2023年的科学界取得了一些非凡成就，多位上榜人物所在团队实现了有目共睹的里程碑。印度空间组织“月船3号”（Chandrayaan-3）项目副主管Kalpana Kalahasti协助完成了印度的首次成功登月任务。美国国家点火装置首席设计师、物理学家Annie Kritcher开发的实验首次实现了产生能量大于消耗能量的核聚变反应。日本大阪大学的发育生物学家林克彦（Katsuhiko Hayashi）和同事首次用两个雄性小鼠的细胞培养出了小鼠幼崽。OpenAI公司首席科学家、人工智能先驱Ilya Sutskever因其在开发ChatGPT和其底层大语言模型中的关键作用而上榜。

今年上榜的两位人物尝试解决有全球性意义的问题。巴西环境部长Marina Silva采取了减少亚马孙森林砍伐的政策行动——这个全球最大热带雨林的森林砍伐率在过去几年里不断上升，令人担忧。联合国首位全球首席高温官Eleni Myrivili正在帮助各个国家准备应对气候变化带来的毁灭性影响。上榜的三位人物推动了生物医学的关键进展。布基纳法索Nanoro临床研究部门主管Halidou Tinto医生领导的临床试验帮助一款疫苗获批，该疫苗能极大降低疟疾感染率和死亡率。伦敦圣巴多罗买医院的癌症研究员Thomas Powles报道的临床试验结果预示着膀胱癌和其他癌症治疗将迎来重大进展。生物化学家Svetlana Mojsov终于让她数十年前在发现胰高糖素样肽-1（GLP-1）中的重要贡献得到承认，当前的畅销减肥药正是以这种激素为基础。

一、卡尔帕纳·卡拉哈斯蒂（Kalpana Kalahasti）

继苏联、美国和中国成功登月以后，印度也于 2023 年 7 月 14 日实现了这一壮举。据悉，印度“月船 3 号”（Chandrayaan-3）月球探测器升空后，着陆器于当地时间 8 月 23 日在月球表面成功着陆。成功的背后，卡尔帕纳·卡拉哈斯蒂（Kalpana Kalahasti）起到了关键作用。

作为“月船 3 号”项目的副主任，她和团队重新开发了“月船 2 号”的轨道器和着陆器，并在开发“月船 3 号”的过程中，花费大量时间设计和监督综合测试与模拟，比如，预测导航系统在类似月球的地形上着陆之前避免危险的能力。未来，她在完成登月的基础上，将继续开展其他工作。使印度成为第四个实现这一壮举的国家。

Kalahasti说：“月船2号的经验非常宝贵。它的许多发挥了作用的系统让我们能实现月船3号的最优配置。”让她高兴的是，月船3号在印度的年轻人中点燃了火花。“除了任务的技术层面，我希望印度和全世界的青年人才能从我们团队如何从失败中站起来获得启示。”

二、玛丽娜·席尔瓦（Marina Silva）

1958 年，玛丽娜·席尔瓦（Marina Silva）在巴西出生。她曾两次担任巴西环境和气候变化部的部长，并在保护亚马逊森林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据了解，在 2003 至 2008 年间，她曾领导了《预防和控制亚马逊森林砍伐行动计划》的制定，并推动 2004 年至 2012 年间的亚马逊森林砍伐活动实现了 83% 的减少。在 2023 年开始的第二次任职期间，她让森林砍伐警报与 2022 年同期相比，实现了 43% 的下降。

在目前的职位上，Silva并不总是与现任政府意见统一。现任政府打算增加石油和天然气勘探——包括在亚马孙河口的钻探，这使环境部如履薄冰。但在控制和防止森林砍伐方面，巴西正在做足功课。Silva表示，环境保护取得成效的关键之一是由大量政府部门联合推动这一议程。她说，“让我欣慰的是，我最崇尚的一个理念终于得到了履行——环境政策不应局限于某个部门，而应贯穿所有部门。”不过，停止森林砍伐还不够。她说，“如果各国不减少化石燃料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森林也将因气候变化而遭到破坏。所以，我们需要一次文明的变革，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

三、林克彦（Katsuhiko Hayashi）

图丨林克彦（Katsuhiko Hayashi）（来源：人物课题组主页）

精卵结合形成新生命，是众所周知的有性生殖规则。如今，来自日本大阪大学的发育遗传学家林克彦（Katsuhiko Hayashi），基于雄性小鼠的细胞生产出卵子。具体来说，他和团队成员先从雄性小鼠的尾部，提取出兼具 X 和 Y 性染色体的细胞，并将它们转化为干细胞。

接着，从这些干细胞中挑选出失去 Y 染色体的细胞，再采用会导致细胞分裂错误的化学物质进行处理，让其中一些细胞得以变成雌性生殖细胞。随后，他们将精卵结合后的胚胎放入雌性小鼠体内。最终，他们基于 630 个胚胎，获得了 7 只被成功孕育的小鼠幼崽。

现在，他的实验室正在尝试将小鼠身上的研究成果推广到北白犀（Ceratotherium simum cottoni）。如今北白犀只有两头雌性存世。林克彦的技术或是一条挽救之道，但他说在实验室培养犀牛的精子和卵子比小鼠困难得多。人类的生殖细胞更加复杂，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发育和干细胞生物学家Amander Clark说，林克彦的前沿技术距离应用于人类可能还需几十年。

四、安妮·克里彻（Annie Kritcher）

从 2012 年开始，安妮·克里彻（Annie Kritcher）在美国能源部下属的国家点火装置（National Ignition Facility，NIF）任职。NIF 是世界最大的激光约束聚变装置。2016年晋升首席设计师。她率领团队分析实验数据，并用计算机模型设计实验，调整靶标的大小、形状、不同激光束的能量、时机等参数，以提高聚变产生的能量。达成点火目标后，Kritcher已经在开展新的实验，用更多的激光能量打到更厚的靶标，将产生的能量再次提升。这可能意味着NIF朝着产生数十兆焦耳的目标更进了一步。

2023 年，克里彻帮助 NIF 实现点火，得到大于消耗能量的能量产出。7 月 30 日，在输送 2.05 兆焦耳能量的前提下，NIF 产生了 3.88 兆焦耳的核聚变反应能量。此后，该团队又在 10 月份开展了两次点火工作。目前，她正在为 2024 年实现更高的净能量增益而努力。

长远看来，她对于升级后产生的能量提高一个数量级非常有信心。她说聚变能源不是会不会到来，而是何时会到来。

五、埃莱妮·米里维利（Eleni Myrivili）

目前，联合国首位首席高温官埃莱妮·米里维利（Eleni Myrivili）正致力于在全球范围内，减轻因气候变暖带来的灾难性影响。比如，让地球居民充分认识到极端高温现象及危害，以及为支持城市可持续发展而筹集项目资金。

并且，她还在 12 月于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主办的第二十八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提出了降温承诺，比如，倡导能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的冷却技术开发。

今年早些时候接替Myrivili担任雅典首席高温官的Elissavet Bargianni表示，Myrivili的辛勤工作和人脉关系使她能够在市政府中获得支持。“很多人都信任她，” Bargianni说，“她会接手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并使其成为可能。”现在，Myrivili 致力于提高全球对极端高温的认识，并通过联合国人类住区规划署的赞助为项目筹集资金，包括本月在迪拜举行的 COP28 气候会议上提出的全球降温承诺。

六、伊利亚·苏茨克弗（Ilya Sutskever）

图丨伊利亚·苏茨克弗（Ilya Sutskever）（来源：人物主页）

自 2022 年年末以来，ChatGPT 风靡全球。在开发这款聊天机器人程序的过程中，OpenAI 首席科学家伊利亚·苏茨克弗（Ilya Sutskever）发挥了核心作用。据介绍，他于 1986 年在苏联出生，2003 年开始与“AI 教父” 杰佛里·辛顿（Geoffrey Hinton）一起研究深度学习。

苏茨克弗曾于 2012 年参与设计神经网络 AlexNet，也曾帮助谷歌开发 AlphaGo。事实上，自 2018 年 OpenAI 发布 GPT-1 起，他就在开发 GPT 系统上付出了诸多努力。他不仅主导了 ChatGPT 的开发，希望这些系统可以变得更加智能，也非常关心人工智能的安全。

Sutskever成了OpenAI的首席科学家，是ChatGPT开发团队的核心人物。不过，他也很担心AI的未来发展。或许因为安全和研发速度难以兼得，今年11月OpenAI上演了一出大戏，Sutskever在OpenAI解雇然后复职其首席执行官Sam Altman的风波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自始至终，Sutskever对AI的看法都是非常超前的。他曾公开表示，几年或几十年内就会出现超越所有人类智慧总和的通用人工智能（AGI）乃至超智能（superintelligence）。Sutskever的博士生导师、斯坦福大学的AI研究者Andrew Ng说：“直到今天，我都对他的乐观感到惊讶。”但Ng也表示，Sutskever的一个优点是他会选择一个方向然后坚持到底，无论其他人是否站在他这边”。

七、詹姆斯·哈姆林（James Hamlin）

据悉，2023 年 3 月，美国罗切斯特大学的物理学家兰加·迪亚斯（Ranga Dias）和团队宣布，实验室在一种新材料中成功实现室温超导目标。该消息一出，便引发了相关领域的关注和讨论。

不过，经过进一步的实验检测，美国佛罗里达大学从事高压试验的物理学家James Hamlin和康奈尔大学的超导研究员Brad Ramshaw揭露了该研究中存在的可疑之处，进而导致迪亚斯的相关论文成果在 11 月被 Nature 撤回，也是Dias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的第三篇撤稿。事实上，迪亚斯的论文已经在一年多时间里遭到了三次撤回，而哈姆林此前也曾两次揭露前者研究工作中的缺陷。

八、斯韦特兰娜·莫伊索夫（Svetlana Mojsov）

图丨斯韦特兰娜·莫伊索夫（Svetlana Mojsov）（来源：人物课题组主页）

在胰高血糖素样肽-1（glucagon-like peptide-1，GLP-1）的早期研究中，生物化学家斯韦特兰娜·莫伊索夫（Svetlana Mojsov）扮演了重要角色。她曾证明 GLP-1 可以有效地引发大鼠胰腺分泌胰岛素。

基于她的研究，临床医生在早期的人体实验中，证明 GLP-1 对于降低血糖非常有效。后来，司马鲁肽（Ozempic）和司美格鲁肽（Wegovy）这两款含有 GLP-1 的减肥药物一经推出便备受欢迎，为诺和诺德公司带来了数十亿美元的利润。

她证明了GLP-1的生物活性形式可以触发大鼠胰腺释放胰岛素。这项研究为Ozempic和Wegovy等药物奠定了基础，这两种药物都含有名为索马鲁肽的GLP-1类似物。目前索马鲁肽的全球月销售额超过10亿美元，预计此类药物将成为有史以来最畅销的药物之一。然而，Mojsov在这一发现中的贡献却一直被忽视。

在她的要求下，《细胞》和《自然》等期刊修改了对GLP-1发现过程的描述，以承认Mojsov的贡献。此后，支持邮件纷至沓来——不少科研人员，尤其是女性，都觉得自己的工作被边缘化了，另一些人对生物医学研究的等级制感到不满。“她的贡献太重要了，”波特兰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的分子神经生物学家Richard Goodman说，“如果没有Svetlana，这一切还会进展吗？不会。”

九、哈利杜·廷托（Halidou Tinto）

图丨哈利杜·廷托（Halidou Tinto）（来源：人物课题组主页）

当哈利杜·廷托（Halidou Tinto）在比利时安特卫普大学读博时，就在研究疟疾如何对各种药物产生耐药性。2006 年，他在西非布基纳法索联合建立了纳诺罗临床研究中心。在这里，他一直在测试的一款名为 R21 的疫苗，被世界卫生组织推荐使用。

据了解，该疫苗得到了世卫组织的认可，并将最早于 2024 年在非洲上市，有望帮助非洲数百万因感染疟疾而死亡的人群。目前，廷托正在开展包括 R21 和另外两种疟疾疫苗在内的其他临床实验。

2007年，制药公司葛兰素史克（GSK）和合作伙伴准备对研发多年的RTS,S进行最终阶段的临床试验。Tinto刚成立的诊所当时只有10名员工，参与试验似乎只是遥远的梦想。“他们没想到我们也会申请，”他说，“没有电，没有汽车，什么都没有。”但Tinto说服了协调员，让他们相信他能够做到。

那款疫苗被发现与儿童死亡率明显降低有关，但GSK每年只能生产几百万剂。这是为什么人们对R21寄予厚望：印度血清研究所目前每年能产1亿剂。R21的价格也比RTS,S更低，一些研究者甚至预期它也更有效。

世卫组织表示，最早于2024年中，R21将在整个非洲推广。让Tinto激动的是能拯救更多生命。“这是无上的满足，因为对我而言，生命是最重要的。”

十、托马斯·波尔斯（Thomas Powles）

图丨托马斯·波尔斯（Thomas Powles）（来源：人物课题组主页）

托马斯·波尔斯（Thomas Powles）是英国伦敦圣巴塞洛缪医院的一名癌症研究员。最近，他开发了一种抗体-药物偶联物的治疗方法。

据了解，该方法由有毒化疗药物和特异性靶向肿瘤细胞的抗体结合而成，是第一种比 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使用的标准疗法效果更好的药物，能够减缓包括膀胱癌在内的几种类型的肿瘤生长，从而延长癌症患者的生存期。据悉，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已于 2023 年批准了这款疗法，将用于那些不适合接受顺铂药物化疗的人。

激动人心的试验结果预示着“抗体药物偶联物”（ADC）的广阔前景。这项膀胱癌试验测试的是名为enfortumab vedotin的ADC和另一种免疫疗法药物——pembrolizumab ——的联用。今年早些时候，该药物获得美国FDA批准用于不适用顺铂化疗的患者，更广泛的应用或在明年初获批。

他领导过20多项随机临床试验，包括用于肾癌和膀胱癌的多个先进的免疫疗法药物。许多试验未发现能提高获益，但Powles没有放弃，他相信一定有办法提高生存率。认识Powles的人说Powles总是有很多很妙的想法，但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会去执行这些想法。除了对发现的渴望，Powles的病人也是他的动力。他说：“这些试验的参与者才是牺牲最大的人。”

十一、生成式人工智能软件 ChatGPT

（来源：OpenAI 官网）

ChatGPT 是 OpenAI 在 2022 年 11 月 30 日发布的，今年 OpenAI 又升级了其底层 LLM，并将其与其他程序连接起来，以便接收和创建图像，并可以使用数学和编码软件来提供帮助。这些改进让 ChatGPT 逐渐成为科研人员的得力助手。

事实上，ChatGPT 并非一个真实的人物。Nature 之所以将它选入今年的“Nature’s 10”，旨在承认模仿人类智能的人工智能，在科学的发展和进步过程中发挥的作用。不可否认的是，该系统并非有益无害，它也会带来安全、错误、偏见等方面的问题。

参考资料：

https://www.nature.com/immersive/d41586-023-03919-1/index.html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3-03930-6